題頭圖： 我國梵唄的創始人曹植（左上圖）； 五臺山佛教音樂演奏（右上圖）； 中年的凱特爾貝（左下圖）； 凱特爾貝的《在中國寺廟的庭院》（右下圖）。 2016年1月，我在《道教音樂，華彥鈞和他的二胡曲“寒春風曲”》一文的開頭曾寫了這么一段話“一些樂友有時會問我，是什么時候開始喜歡音樂的？對于這個問題，我常有兩種回答：如果問的是‘西方古典音樂’，那回答是，在初中時；如果問的是廣義的‘音樂’，那回答是，在我五歲的時候?！蔽闹谢貞浟?945年秋隨父母親從重慶趕回無錫參加曾祖父的葬禮的一段往事，其中說到了在留芳聲巷老宅祠堂內舉行的“追祭儀式”上，道士們“拜懺”時用各種樂器演奏的樂聲讓我第一次聽到了“從那些‘奇妙的東西’里演奏出來的讓我著迷的音樂”，這些“我從未聽到過的那么好聽的音樂”深深印刻在了我幼小的心靈中。所以在文中我這樣說：“可以說，正是這道士‘拜懺’的樂聲，或者說，正是道教的音樂，給了我最早的音樂‘啟蒙’，也讓我從此與音樂結緣，成為終身的愛好?！逼鋵?，在這樣的“追祭儀式”上，除了有道士“拜懺”外，和尚誦經“超度”也是不可或缺的，他們常常和道士“拜懺”交替著進行，只不過是那些身著袈裟的和尚們誦經時詠唱的聲調比較低沉，曲調也比較單調，所以印象不深。換句話說，對于當時只有五歲的我來說，只是覺得道士“拜懺”時的樂聲要比和尚誦經時的誦唱要“好聽”。直到我真正愛上了音樂，并且讓音樂成為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時，特別是在我聆聽了大量的作為西方古典音樂主要源泉和重要組成部分的耶穌教（包括猶太教，天主教，基督教，東正教等）的西方宗教音樂后，我才慢慢懂得了不管是道士“拜懺”時演奏的樂聲還是和尚們誦經時誦唱的歌聲其實都是作為我國宗教音樂中的道教音樂或佛教音樂的一種表現形式。 不管是哪一種宗教音樂，它們都有許多共同的地方，例如都是用“贊”或“頌”來表達信徒們對他們心目中的神仙、佛祖或上帝的無比尊敬和信仰；都是用莊嚴的旋律和緩慢的節奏來渲染和加強宗教儀式嚴肅而莊重的氣氛；都是吸收了民族或民間音樂的素材進行創作的。這些都是宗教音樂共性的表現。不過從宗教音樂的創作來看，以天主教和基督教為主要代表的歐洲宗教長期與政治結合，在相當長的時間里，教會甚至控制國家、控制著包括音樂在內的所有文化藝術，宗教音樂的創作更是長期受到教會的控制，所以一批主要以創作宗教音樂為生的受雇于教會的作曲家也就應運而生了，十七/十八世紀德國的約翰·塞巴斯蒂安·巴赫（Johann Sebastian Bach, 1685-1750）和喬治·弗里德里?！ず嗟聽枺℅eorge Friedrich Handel, 1685-1759）就是其中的代表。在他們之后，隨著教會逐漸脫離政治，作為自由職業的作曲家的出現并成為主流后，歐洲宗教音樂的創作不再受到教會的控制和約束，而成為作曲家自主選擇和決定的作品創作的一種形式。而在中國，宗教音樂的“創作”比較復雜。不過，就道教音樂而言，則基本上是在民間音樂的基礎上，日積月累，逐步由集體加工而成的，正如我在《道教音樂，華彥鈞和他的二胡曲“寒春風曲”》一文中說的“自魏晉南北朝以來，道教音樂經歷了一千五百多年的發展，吸取了古代宮廷音樂和漢族民間音樂的精華，滲透了道教追求長生久視和清靜無為的基本信仰和莊嚴肅穆而清幽恬靜的美學思想，形成了自己獨特的藝術風格?！钡澜桃魳吩谛纬珊桶l展上的這種中國特點，在歐洲宗教音樂中是沒有的。 從宗教音樂的演奏和演唱上看，猶太教、天主教、基督教、東正教的誦唱是由信徒或歌唱家組成的唱詩班擔任，管風琴、鋼琴則由教會聘用音樂演奏家擔任。近百年來基督教由一般信眾所唱的詩歌逐漸增多，甚至成為禮拜儀式的重要組成部份。至于象神劇或清唱?。∣ratorio）、贊美詩 （Hymns）、安魂曲（Requiem）、彌撒曲（Mass）那樣的宗教音樂，它們的演唱和演奏都是由音樂家擔任，而不是由神職人員來演出的?？傊?，在宗教音樂的演唱、演奏上，神職人員不需要有超過一般信眾的能力。但是，我國道教音樂的誦唱和樂器演奏均由道士、即職業的道教徒（相當于天主教、基督教的神職人員）擔任，而廣大信眾是不參加誦唱和演奏道教音樂的活動，他們只是在一旁聆聽和觀看。所以，道士不但要熟悉道教經卷，精通齋醮儀式，而且還要有演唱道曲、演奏樂器、吟襲（類似戲曲中的念白）、禹步（類似舞蹈的步法）等的本領。所以道士在學道過程中要花費大量的時間習藝，其形式和內容與近代戲曲科班的學習相差無幾。在歷史上，這些具有一定道教音樂基礎的道士中不乏出類拔萃者，其中還產生了幾位著名的音樂家，例如道號龍陽子的元末明初道士冷謙（生卒年不詳），“知音，善鼓瑟”，是明代郊廟音樂【注：“郊廟”是指古代帝王祭天地的郊宮和祭祖先的宗廟】的首創者。曾著《太古遺音》琴譜一卷【注：該譜已遺失】，又著《琴聲十六法》，是明初很有影響的音樂家。又如近代無錫著名的民間音樂家華彥鈞（阿炳, 1892-1950），曾經是無錫崇安寺雷尊殿的道士，受過二十余年的道教音樂的熏陶，學會了二胡、琵琶等樂器的演奏，最終創作出了二胡曲《二泉映月》、《聽松》、《寒春風曲》和親傳的琵琶曲《大浪淘沙》、《昭君出塞》、《龍船》。正是這些為數不多的幾首作品，成為中國近現代民間音樂研究的寶貴遺產。此外，道士在鼓和竹笛的演奏上在民樂界一直享有較高的評價。解放后各地在籌建民族音樂演奏團體和戲劇團體的時候，有相當數量的道士成了這些藝術團體的民族器樂演奏員，這正是道教音樂演唱演奏特點的一種反映。 那么，佛教音樂呢？與道教不同，佛教不是我國本土的宗教而是源自印度。在印度的吠陀（音fèi tuó）時代（Vedic Age，1500BC-700BC）有一部用古梵文寫成的印度最古老的文獻，題名《吠陀》，“吠陀”的意思是“知識”或“啟示”，這部文獻是古印度宗教﹑哲學及文學的基礎。佛陀（Buddha）即釋迦牟尼佛（Siddhattha Gotama, 565BC-486BC）根據《吠陀》最重要的一部作品《梨俱吠陀》【注：全名《梨俱吠陀本集》，是印度最古老的一部詩歌集?！恐姓f明歌詠方法的《娑摩吠陀》而制定《伽陀》，伽陀也稱“偈（漢語音?jié）頌”，即佛經中宏揚佛法的唱頌詞。每句三字﹑四字以至多字不等，通常以四句為一偈。佛教音樂在梵語中稱為“梵唄”，“梵”字可以意譯為“清凈”；“唄”（漢語音bài?）為梵文“Bhasa”的音譯，有“止息”、“止斷”、“贊嘆”的意思。所謂“止息”就是排除外來的一切干擾；所謂“止斷”就是從內心深處斷除一切貪欲和煩惱；所謂“贊嘆”，就是贊美三寶的功德【注：三寶是指佛寶、法寶、僧寶】。正如臺灣佛光山星云大師（釋星云, 1927-）監修、臺灣彰化福山寺慈怡法師（心宇, 1943-）主編的《佛光大辭典》所說：“以音韻屈曲升降，能契于曲，為諷詠之聲，乃梵土之法曲，故稱梵唄?！辫髥h就是用短偈形式【注：“短偈”通常指以四個字為一句】和清凈的曲調來贊頌諸佛和菩薩的功德及歌詠佛法的奧妙。簡單地說，就是和尚念經說法時所發出的聲音。梵唄唱誦的目的，是為了收攝、專注人的情志和心意，并達到清心寡欲和明心見性的境界。梵唄在佛教寺院中主要用于三方面：講經儀式；六時行道（即朝暮課誦、齋供）；道場懺法。梵唄可以分為贊、偈、咒、誦四大類。贊，有祈禱和歌頌佛祖之意，為韻體體裁，以八句、六句或四句為一組。比如《戒定真香》、《佛寶贊》、《楊枝凈水》等。偈，用梵文唱，有五字體和七字體之分，有八句復唱，也有四句復唱。咒，即是咒文，由梵音轉讀，只可意會而不可解讀。無韻咒常以木魚單點伴擊，有韻咒則常以磬、鈴、鐺來伴奏。誦，即唱誦，與贊一樣，是韻體體裁，但更富音樂性。 西漢末年，來自印度、西域的一些高僧沿絲綢之路來到長安，在傳播、翻譯佛經的同時，也帶來了印度、西域的佛教音樂，并逐漸傳入中國內地?，F代的研究查明，我國最早的梵唄是山東省東阿縣【注：著名的阿膠產地】的魚山梵唄。三國時期魏明帝太和四年（公元230年），著名文學家、建安文學的代表人物、三十八歲的陳思王曹植（即曹操與武宣卞皇后所生的第三子曹子建，192-232）游魚山，聞空中有一種梵響（實為巖谷水聲），清揚哀婉，細聽良久，深有所悟，即刪治《太子瑞應本起》，始著《太子頌》（即現今的《浴佛贊》）及《睒（shǎn）頌》，始成梵唄。關于這一傳說，唐代曾參與玄奘大師（602-664）譯經行道的韓玄惲（釋道世, ?-683）所編撰的《法苑珠林》第三十六卷中有這樣一段描述：“植每讀佛經，輒流連嗟玩，以為至道之宗極也。遂制轉贊七聲，升降曲折之響，世人諷誦，咸憲章焉，嘗游魚山，忽聞空中梵天之響，清雅哀婉，其生動心，獨聽良久，而侍御皆聞，植深感神理，彌悟法應，乃摹其聲節，寫為梵唄，撰文制音，傳為后式，梵聲顯世始于此焉?！逼鋵?，熟讀佛經并懂音律的曹植的主要貢獻是將音樂旋律與偈詩梵語的音韻與漢字發音的高低相配合，解決了用梵音詠漢語“偈迫音繁”和以漢曲諷梵文“韻短而辭長”的問題，解決了“梵音重復，漢語單奇”的矛盾，使得佛經在唱誦時天衣無縫，他所創作的梵唄“貴在聲文兩得”，所以歷史上曹植一直被看做是我國佛教音樂梵唄的創始人，魚山梵唄也就是我國最早的原創梵唄。由于曹植創制梵唄，意義深遠，貢獻巨大，所以當代永悟禪師（釋永悟, 1968-）有詞《東阿王贊》贊其功德：“東阿王植公，降生曹魏王宮，云高天籟連竺中，魚山接長空。瑞應本起得刪治，七步詩八斗雄，和平妙音世界同，梵唄源真宗?！蔽簳x以后，經歷代僧俗名家將魚山梵唄傳承并發揚光大，使其興盛于齊梁，普及于隋唐。至唐朝年間的公元804年到850年，日僧空海、圓仁等大師將魚山梵唄請至日本大原生根，謂之《魚山聲明》，后請至朝鮮，稱之《魚山》?？墒窃谖覈?，自宋代后魚山梵唄卻失傳千年，直到上世紀末，經過北京師范大學本科畢業、中國人民大學研究生院畢業的永悟禪師的挖掘整理、正本清源，傳承重輝，于2008年6月7日，“魚山梵唄”被國務院批準列入第二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釋永悟也當之無愧地成為魚山梵唄的傳承人。 以“魚山梵唄”為代表的我國佛教梵唄自成體系且內涵豐富、風格獨特，明顯地有異于一般世俗音樂。所以，盡管“魚山梵唄”后來曾失傳千年，但是有了曹植的經驗，歷代各地高僧們進一步用當時中國民間音樂以及正統文學改編佛曲或另創新曲，使古印度的梵唄音樂逐步與中國傳統文化相結合，梵唄從此走上了繁榮發展的道路。宋元時期，我國器樂演奏的形式非常盛行，佛教也較多地采用了這一形式來接近民眾，同時也大量吸取了南北民間曲調和曲牌，各地寺院相繼產生了各具地方特色的梵唄，逐漸形成了雅而不俗、覺而不迷中國佛教音樂的體系，即中國梵唄。趙樸初先生（1907-2000）曾以“虛、遠、淡、靜”四字來概括中國梵唄的靈魂。由此可知，“梵唄”并不一定要從印度傳入，只要具備佛教內涵的清雅、莊重、平穩、中和、虛遠淡靜、莊嚴肅穆之音皆可稱為梵唄。它的主要功能是讓眾生止斷煩惱、熄滅妄念，凈化內心。 我國五臺山佛教音樂就是中國梵唄中最優秀的代表。五臺山是我國著名佛教圣地，居四大佛教名山之首，又是我國惟一兼有漢傳佛教（青廟）和藏傳佛教（黃廟）的圣地。在近兩千年的歲月中，五臺山佛教雖經幾興幾滅，但佛教音樂仍能在風雨中不斷發展，并形成了自己的特點，既有頌贊經文的唱誦，又有不加經文的純器樂曲。五臺山佛教音樂的主要樂器是笙、管、笛，配以木鼓、鐃、鈸、磬等，經過了沒有固定曲調的“師師異法、家家各制”的初始階段后，在以樂唱經的初期仍是開放性的。除了自己制作佛教歌曲外，只要在當時被認為是適宜的、好聽的曲調都可以被拿來為唱佛經所用，因此它保留了大量我國古代的音樂信息，被稱作是我們中華民族傳統音樂的“活化石”。五臺山佛教音樂之所以能夠傳承至今，重要的一點是它具有很強的實用性。五臺山佛教自開山以來，佛教音樂始終融于其中。歷史上佛教的法事儀式之所以被稱為“音聲佛事”，就是緣于佛教音樂的這種實用性。在悠長的歷史進程中，匯入五臺山佛教的各個朝代各個時期的歌曲和樂曲，都是在社會上當時流行的曲調，具有很高的藝術性，有著很突出的審美價值。因此，五臺山的法事儀式上的佛教音樂都是藝術品，具有很強的可欣賞性。五臺山佛教音樂是藝術與宗教相結合的產物，是社會發展中的一種文化現象，具有很高的文化價值。幸運的是，與“魚山梵唄”不同，五臺山佛教音樂遺存至今已有兩千年的歷史，可以使我們從中認識宗教與社會、宗教與生活、宗教與藝術（包括音樂）之間的關系，為研究藝術的創作、流傳及傳承，也為藝術學、宗教學以及社會學的研究提供了鮮活、生動的材料。單從音樂藝術本身的角度講，當我們聆聽了五臺山佛教音樂后，可以深深感到中國的佛教音樂實際上就是中國傳統音樂中不可分割的組成部分，理應成為中國非物質文化遺產的一部分。2006年5月20日，山西五臺山佛教音樂經國務院批準列入第一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 上面簡要說了有關佛教音樂的一些基本情況，由于我對佛教音樂從未做過系統的研究，所以在諳熟佛教音樂的樂友們面前，會有“班門弄斧”之嫌。其實，編寫上面這些內容，是為了向愛樂者們介紹十九/二十世紀英國作曲家阿爾伯特·凱特爾貝（Albert Ketelbey, 1875-1959），因為這位英國作曲家在1923年創作了一首與我國佛教音樂有關的著名管弦樂幻想曲《在中國寺廟的庭院》（In a Chinese Temple Garden）。盡管，這位作曲家一生從未到過中國，但卻創作了這么一首有著中國標題的作品。那么在這部帶有濃郁的神秘東方宗教氛圍的長度只有七分鐘左右的作品中我們聽到些什么呢？ 這是一個英國作曲家想象中的或者是在照片、畫片上看到過的“中國寺廟”的場景。清晨，三響清脆的鑼聲敲開了寺廟紅色的大門，一對戀人在一段莊嚴肅穆的男聲合唱中，走進了中國寺廟的庭院。庭院內寺廟的住持正在念著經文，伴隨著僧侶們的誦經和祈禱聲（也就是上面所說的“梵唄”），弦樂演奏著帶有東方五聲音階的旋律，如同香火彌漫在空氣中。用大提琴、中提琴和雙簧管加上如同木魚敲擊的優美旋律似乎是那對戀人也在雙手合十地隨著寺廟中僧侶們的誦經聲一起默默祈禱著自己的幸福。寺廟黃墻內是那么的和諧和安詳。突然，氣氛發生了改變，寺廟黃墻外傳來一陣嘈雜聲和喧嘩聲，原來是一支迎親的婚禮隊伍在寺廟前經過，路邊的觀禮人群的歡笑聲、打鬧聲交織在一起，構成一幅歡樂喜慶的民俗節慶氣氛。很快，象征寺廟鐘聲的銅鑼聲起，樂曲開始時僧侶們莊嚴肅穆的合唱再次響起，經過一段反復后，長笛用顫音模仿小鳥的鳴叫，似乎描繪平和寧靜的寺廟庭院內花園中一片鳥語花香的美景。樂曲最后，作為對比，又再一次出現了寺廟墻外的嘈雜聲和喧嘩聲的動機，并很快用以結束全曲。 上面寫的這一段也許就是我們在閉目聆聽這首美妙樂曲時在腦子中所能想象出的一幅圖景。 寫到這里，我不禁打開從網上搜索到的相傳是三國時期曹植所創作的我國最早的梵唄《浴佛贊偈》，認認真真地聆聽了幾遍。在這首梵唄周而復始、略感單調的旋律中，讓我似乎體會到了趙樸初先生對構成梵唄靈魂的“虛、遠、淡、靜”四個字的描述是何等的貼切！然后我又閉目聆聽了一遍凱特爾貝的《在中國寺廟的庭院》，不禁對這位在我正好高中畢業那年去世的英國作曲家又增添了一份敬意。不過，讓我想不到的是，我會在這個連續36-38度高溫酷暑的八月盛夏，花了近十天的時間，從零開始接觸了一點佛教音樂，并且，由此讓我在凱特爾貝去世六十一年后的今天，通過包括網絡在內的各種媒體“近距離”地了解了他，并因他的一首《在中國寺廟的庭院》而為他樹碑立傳。而這個“碑”，這個“傳”將在本文的下半部分展示給大家。 打開以下網頁可以聆聽相傳是三國時期曹植所創作的我國最早的梵唄《浴佛贊偈》： https://v.youku.com/v_show/id_XNTc1OTUwODQ4.html 打開以下網頁可以聆聽魚山梵唄的《白度母心咒》： https://v.qq.com/x/page/p03970ko57h.html 打開以下網頁可以聆聽梵唄《戒定真香贊》 （寺院唱誦版）： http://www.iqiyi.com/w_19rv5211z5.html 打開以下網頁可以聆聽梵唄《佛寶頌》： https://v.youku.com/v_show/id_XMzU1NDc0NTE0NA==.html 打開以下網頁可以聆聽五臺山佛樂《大悲咒》 ： https://v.youku.com/v_show/id_XMjc0MDg4MTQyMA==.html 打開以下網頁可以聆聽凱特爾貝的《在中國寺廟的庭院》： https://v.qq.com/x/page/z0836tv4n2h.html?spm=a2h0c.8166622.PhoneSokuUgc_1.dtitle